灵泉凝成的光茧在坍塌的实验室废墟中脉动如心脏,苏晚透过半透明的茧壁看见外面扭曲变形的金属结构像枯萎的花瓣般层层剥落,而怀里的宝宝正用沾着机油的胖手指在茧壁上画星星,每划一道痕迹就有金色光粒从指缝间溢出。萧临渊的铠甲碎片悬浮在茧内空间里缓慢旋转,那些染血的金属片上浮现出与地脉灵泉完全一致的纹路,他手掌按着的茧壁位置正在显现出立体星图——比主脑投影的更为古老,某些星座连线分明是人体经络的放大版。008系统的声音突然从四面八方响起,却不再是机械电子音,而是带着苏晚童年记忆里母亲哼摇篮曲的温柔语调:"认知过滤器解除程序启动。"整个光茧骤然透明化,废墟之外的新大陆正在发生剧变:被机械军团摧毁的森林里,每棵断裂的树桩都生长出水晶般的枝条,土着部落的图腾柱自动重组为航天器发射架的形状,而最令人窒息的是天空——血色月光褪去后露出的星辰正在重新排列,组成一个将整个新大陆怀抱其中的婴儿轮廓。
宝宝突然挣扎着要往茧外爬,他手腕上那个一直被当作胎记的莲花纹此刻绽放出炽白光芒,与之呼应的是地底传来的轰鸣。九皇子的全息影像从萧临渊的剑柄投射出来,却不再是玩世不恭的少年模样,银白长发下是一张与萧临渊七分相似但布满岁月痕迹的脸:"皇兄,这才是灵泉系统真正的..."话音未落,宝宝的手掌已经穿透光茧按在了外部废墟上,所有水晶树木同时发出风铃般的脆响,新大陆的地表如同活物般起伏,露出埋藏在地下千米处的巨型环状结构——那分明是某个星际文明规格的生态舱控制台,操作界面上闪烁的正是宝宝胎记的莲花符号。苏晚突然头痛欲裂,识海里浮现出从未见过的记忆画面:她穿着陌生制服站在类似控制台前,怀里抱着婴儿形态的008系统核心,而窗外是正在解体的星球。
主脑残存的机械触手突然全部指向天空,苏晚顺着方向看去才惊觉——所谓星辰组成的婴儿轮廓正在缓慢睁开"眼睛",那两团星云状瞳孔的排列方式与宝宝虹膜里的灵泉结晶完全一致。大地震动的节奏逐渐与宝宝的心跳同步,最深处的废墟里升起三百二十七根水晶柱,每根柱体内都封存着不同世界线的记忆投影。萧临渊突然按住自己胸口,铠甲下的皮肤浮现出与星图对应的光斑,他吐出的鲜血在空气中凝结成微型星系模样。九皇子影像变得时断时续:"两个文明...从来都是...同一棵树上..."话语被突然降临的寂静打断,所有声音都消失了,连呼吸声都被某种更高维度的存在感吞没。宝宝额头贴上了苏晚的眉心,她视网膜上顿时炸开无数文明兴衰的画面洪流,最后定格在某个星际港口里——长大后的萧临渊正在将灵泉注入飞船引擎,而成年版宝宝制服的臂章上,清晰绣着"方舟计划最终代"的字样。
光茧外的新大陆正在光速重生,机械残骸融入土地生长出金属与血肉共生的新物种,天空降下的不是雨水而是闪烁着数据的液态光滴。苏晚发现自己能同时看到每个分子的运动轨迹和整个星系的运转模式,这种认知层面的撕裂感被宝宝突然塞进她手里的东西缓解——那是从主脑核心取出的心脏化石,接触掌心的瞬间化作了半机械半生物的蝴蝶,翅膀扇动时洒落的鳞粉在空气中写出古老数学公式。萧临渊的剑突然自动飞向控制台,插入核心槽的刹那,整个新大陆的地表浮现出覆盖全球的神经网络,而每处节点都亮着宝宝的笑脸。九皇子最后的影像化作光点融入这个网络,他的声音从每株草木间传来:"这次要记得...星火摇篮的密码是..."宝宝突然咯咯笑着捂住耳朵,而苏晚和萧临渊的唇同时无声翕动,说出了那个贯穿所有轮回的词语。天空的婴儿轮廓开始收缩,最终凝成一道钻入宝宝眉心的星光,他指尖碰触的地面瞬间开满会唱歌的金属花朵,每片花瓣上都映照着他们尚未经历的星际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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